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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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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外

大嫂目不轉睛的盯著大哥的背影,臉上的擔憂一點兒都隱藏不住,緣豆上前安慰道,

“放心吧大嫂,大哥的確有采藥的經驗,都是早年父親帶著他練出來的,不會有事的。”

大嫂點了點頭,但依然高興不起來。

徬晚十分,日頭已經開始緩緩沒入西山,大嫂站在宅門前不停的往外張望,但寂靜的巷子連個人影都沒有。

緣豆看著她的樣子有些不忍心,於是上前道,

“大嫂,去屋裏等吧,這天落了日頭還是有些寒的。”

大嫂低頭頷首,隨著緣豆一塊兒回了正堂,但是隨著天幕黑徹,廊燈明起,溫羹暖食陸續上桌,在外忙碌了一天的穆老爺子和大夫人也都拂塵歸來,卻依然不見商枝半點身影。

大嫂上前行了個禮,

“父親,母親,你們回來了。”

穆老爺子點了點頭,林氏揮了揮手

“坐著吧,別那麽拘禮。南星呢?”

“柴胡帶著,在後院兒玩兒呢。”

緣豆見自己插不上話,尷尬道

“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麽菜。”

只是這門還沒跨出去呢,李嬸兒就端著飯食進來了,

“不用去了,飯菜都已經上齊了。”

林氏邊凈手邊看向李嬸兒,

“呂氏那邊兒呢?”

“已經把飯菜送過去了,看起來精神頭還是不大好。”

林氏點了點頭,拿帕子擦了擦手,指著桌子上的菜道,

“把那盤參雞也端給她吧,整日掛心自己兒子心情難免不悅,得好好將養著。”

李嬸兒點頭將那盤參雞端走了,穆老爺子嘴角掛著欣慰的笑容,擡手招呼緣豆,

“快來坐。”

緣豆撇了一眼林氏和大嫂,等她們入座了之後自己才笑嘻嘻來到穆老爺子身邊,但是緣豆身邊的空缺立刻讓老爺子反應了過來,

“你大哥呢?”

緣豆和大嫂對視了一眼,兩人都沒有著急開口,大夫人察覺到了不對勁扭臉看向大嫂,

“你來說。”

大嫂的表情變得有些躊躇,半天才說了句,

“他……去采藥了。”

“采藥?采什麽藥,穆家什麽藥材沒有還需要他一個大少爺親自去!”

大嫂低頭,將今天上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,林氏很明顯坐不住了,一巴掌拍在桌上站了起來,

“這不是胡鬧嘛,他都好幾年沒上過山了,萬一出了事情誰來擔待。”

穆老爺子眉頭微蹙,

“你坐下,兒子又不是沒進過山,哪兒那麽容易出事。”

林氏明顯來氣了,指著外面恨恨道,

“你看看外面的天都黑成什麽樣子了,他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?到底是不是你兒子!”

老爺子也上火了,伸手“啪”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,嚇得緣豆手裏的筷子都掉了,

“你這個婆娘,說話怎麽那麽難聽,他現在都已經為人父母了,不光只有兒子這一個身份,再說了,我年輕時采藥經常在山裏過夜,不也沒什麽事兒。”

林氏明顯楞住了,沒想到穆老爺子竟當眾駁了她面子,緣豆捂著嘴忍不住的咳了兩聲,穆老爺子立刻反應過來,心虛的坐下來回避著夫人不可思議的視線。

為了彌補自己剛才的魯莽,擡手招呼來了一個小廝,

“甘草,你去找幾個人帶著家夥往山下走走,碰著少爺了就讓他回來,采藥不急在一時。”

林氏的臉色明顯好了不少,穆老爺子推了推身邊的凳子,

“快坐下吃飯吧,菜都涼了。”

林氏翻了老爺子一眼撇著嘴角坐了下來,但這頓飯終究吃的有些艱難,尤其被林氏這麽一鬧後,緣豆和穆老爺子心裏也都開始打起鼓來,手裏的飯菜食之無味,大嫂看樣子更是味同嚼蠟。

最終,穆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鄭重道,

“我去找他!”

眾人被穆老爺子的話給驚著了,緣豆跟著放下筷子道,

“我也去!”

穆老爺子扭頭道,

“你就別跟著摻和了,在家好好陪著你大嫂。”

言罷起身去了臥房,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舉著火把出門了,林氏攜著大嫂送至門口,心裏雖然還在生著他的氣但終究忍不住的想要關心,

“路上小心點,你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了,可別逞能。”

穆老爺子點了點頭,

“知道了。”

於是便駕著馬車離開了。

眾人重新回到正廳,柴胡帶著南星也從後院出來了,小家夥睡眼惺忪的撲到大嫂懷裏,

“娘親,爹爹怎麽還沒回來?”

這話仿佛戳中了大嫂的痛處,忍著眼裏的淚花強顏歡笑道,

“快了,馬上就回來了。”

“我想等爹爹回來,可是我好困啊。”

大嫂輕撫南星額發,

“困了就睡吧,等你睡醒之後爹爹肯定就回來了。”

南星笑笑滿足的躺在大嫂懷裏睡去了。

但是,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,夜越來越深了,一家子女眷聚在一堂個個心神不寧,林氏扶著額頭靠在桌上,大嫂神色焦急的走來走去,緣豆柴胡則站在門外惴惴不安,李嬸兒更是直接守在了大門口張望著。

終於,在即將步入子時時,門外傳來了動靜,

“回來了,老爺回來了。”

聽到李嬸兒的呼喊所有人都瞬時驚醒了過來,大嫂攙扶著林氏一塊兒往宅門前奔去,緣豆柴胡緊隨其後,遠處火把的光亮越發的清晰了起來,緣豆激動道,

“的確是咱家馬車。”

所有人都長舒了口氣,心裏的石頭瞬時都輕了不少,大嫂的眼裏甚至都泛起了淚花,但是隨著馬車靠近,穆老爺子凝重的神情也慢慢的浮現了出來,

“籲——”

倉促的勒馬之後,穆老爺子從馬車上一躍而下,對著迎面跑來的緣豆焦急道,

“孩子!快去把張大夫請過來,你大哥受傷了。”

緣豆頓時楞住了,心裏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,

“傷……傷哪兒了呀!”

“先別問那麽多,趕緊把大夫請過來,快!”

緣豆當即轉身,從柴胡手裏搶過燈籠朝著另一個放向飛奔而去。

穆家那個不懂點藥理,竟著急到去外面請大夫,可見是傷的不輕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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